姜绾并未追问,让景春提着食盒走了。
她自己则将匕首藏好,回到了院中。
翌日,景元帝便得到了回禀。
纵然姜绾整晚留在司礼监帮忙指认刺客,却没能找到行刺的宫女。
“大胆幻月教徒,宫廷深深,竟然还能让她跑了!”
景元帝很生气,吩咐人张贴肖像,满京城寻人。
肖像是出自姜绾之手。
御林军行动很快,短短半日就将肖像贴遍了京城街头。
宋钰下值回府,骑马路过街巷,正看见张贴榜的宫女画像。
画上女子的样貌,和景春相似程度不到三分。
就算把画像拿到景春面前,也不会有人觉得这是同一人。
宋钰勒马,停了半晌,又一扬鞭,快马回到了将军府。
一夜之间,承平将军府祖孙齐齐下狱,百姓哗然。
宋家军在民间颇有威望,百姓不相信宋家人会与幻月教有瓜葛,干出谋反之事。
一时间,许多百姓围堵在将军府门口,人言鼎沸,众说纷纭。
宋钰穿过喧嚣的人群,踏入将军府的大门。
与吵嚷哗然的街头不同,将军府中异常清净。
举目望去,庭院整洁,窗明几净。
仆从们各司其职,无半分慌乱,除了鹿鹤堂和主院驻守的御林军,看不出任何异样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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宋钰回到行止院的时候,茹姨娘正在房中和姜绾说话。
“昨日幸亏妾身回来的早,不然那人就被御林军带走了,如今他关在我院中,夫人若有事寻他,随时过去。”茹姨娘低声道,“这是您吩咐的,从他身上拿来的玉佩。”
“多谢你。”
姜绾接过玉佩看了眼。
“人先在你那关着,我不急着见。”
她又问:“顾氏如何了?”
茹姨娘道:“御林军封了主院,如今她和宋麟住在临风院,顾氏在夜宴上受了伤,正在屋里养着,倒是宋麟,昨夜一直跟着搜查的御林军,打听宋将军和老夫人的罪行。”
“听他语气,似乎还指望将军能早日释放呢。”
姜绾轻笑了声。
顾玉容母子已经与宋子豫撕破脸,自然不会盼着他好。
但谋逆之罪,又是另说。
一旦定罪,轻则抄家流放,重则株连九族。
自己是二品诰命,又有救驾之功在身,自然不怕,顾玉容和宋麟却承受不起。
这母子二人,如今想必正心急如焚。
姜绾眯眸,朝着窗外看去,院中落叶枯黄满地。
今年的秋天似乎格外寒冷,晨起时树枝结了白霜,空气冷峭。
姜绾围着兔毛披风,火盆烧得旺,不觉得冷。
可前世这个时节,她只有草席覆身。
彼时她身子虚弱,不能自理,顾玉容想尽了办法磋磨她。
炎夏里吩咐奴才闷厚被,把她生生捂出一身濡汗,到了数九天寒时,就只扔下半张草席。
夏日热疹,冬日冻疮,皮肤糟烂得没一处好地方。
姜绾垂眸,拨弄着火盆中的银炭。
屋中温暖如春,眸光却冷若冰霜。
“既然他们急了,不妨再添一把火。”
她轻声道。
“顾玉容不是在养病么?让赵管家把她的药停了,炭火也收走,吃食随便给些,饿不死就行。”
茹姨娘犹豫了一下。
“这样行么?顾氏背后可还有个云贵妃呢,近日她一直为顾氏母子撑腰,若顾氏去寻求她的帮忙,夫人怕是会惹麻烦上身。”
“那样更好。”姜绾道。
她就是想让顾玉容去向宫中求救。
元老夫人下狱,宋麟手中的东西失去了一大半的价值。
如今再想让云贵妃出手,就该轮到对方谈价码了。
二人正说着话,宋钰便进了门。
见宋钰和姜绾有事要谈,茹姨娘很知趣地退下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