屋中只剩母子二人。
宋钰从宫中来,说起在御前听来的消息。
“刑部连夜审问那几名幻月教徒,她们嘴很严,受尽酷刑,却什么都不肯透露,还矢口否认了密道之事,且不承认与将军府有过联系。”
姜绾抿了口茶。
玲珑阁的人假借木匠身份,偷偷在院中挖了密道,包括云苏在内的幻月教徒并不知情。
至于与将军府勾结,是她嫁祸到元老夫人头上的,本就是莫须有的事。
“她们说的倒是实话。”姜绾道。
只是,景元帝不会相信。
果然,宋钰点头道:“陛下否决了这份供词,还怀疑她们刻意袒护将军府,命人施了极刑。”
景元帝对幻月教的恨意,由来已久。
如今这些教徒入京行刺,他更不会轻易放过。
包括那名逃跑的“刺客”。
宋钰坐在火盆旁烤火,面容沉静。
“明日,我会入宫一趟。”
姜绾看了他一眼,开口道。
“大雍祖先喜好冰嬉,眼见要入冬了,我会向皇后娘娘开口,请她赐一名擅长冰嬉的宫女,你让景春准备一下,我瞧她身手不错,应该会冰嬉术。”
“陛下对幻月教恨意太深,景春留在宫中,早晚会有危险。”
宋钰闻言,当即跪了下来。
“孩儿有错,不该隐瞒母亲。”
昨夜景春去送汤羹时,他便知晓,母亲已经猜到了他的所作所为。
宋钰知道,此事瞒不过母亲。
只是没想到,她会发现得这么快。
还亲自去了司礼监,为景春打掩护,隐瞒身份。
姜绾柔声道:“我知道你是为了我好,只是此举冒险,万一景春身份暴露,你就犯了行刺的大罪,只看宋子豫今日如何,便是你的下场。”
“母亲说的这些,我都想过。”
宋钰道。
“只是幻月教入京,是难得的机会,孩儿有错,却不后悔。”
姜绾微叹了一声:“景春是否可信?”
“母亲放心。”宋钰道,“她兄长是军营中的一名兵士,去年这兵士家中蒙难,景春被卖身青楼,我听说后,出钱将人赎了出来,年初景春被选入宫,我又顺手帮过几个小忙,她为人善良仗义,我一找上她,她便应下了此事。”
“她自小习武,底子扎实,我原本替她安排了退路,不想昨夜陛下指定我守卫寝殿,这才没能接应她,险些让她陷入危险。”
姜绾听后,沉默了半晌。
“也是个苦命的孩子。”
她道。
“我想办法向皇后要了她,或是放她回家,或是留在你身边,你自己决定。”
她并未有一语责怪,宋钰的头却更低了几分。
姜绾看了眼天色,时辰尚早。
她吩咐碧螺去套车,季嵘昨夜已经被接回府了,时隔许久,她该亲自登门季家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