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沉默了片刻,缓缓开口道:“好,太子所言也有道理。詹徽,你且说说,朕怎么就是昏君了,有何高论,一并说来!”
詹徽叩头说道:“近一个月以来,陛下沉迷美色,每日下朝之后,就去后妃黛丽丝处,夜夜笙歌,将国事置之不理,为君者,疏于政务,日日寻欢,与前段时间大相径庭,臣请问陛下,这怎么讲!”
朱标脸顿时黑了下来,说道:“朕后宫之事,你也要过问吗?政务不是太子管着的吗?”
詹徽说道:“太子为国之储君,管理政务自无不可,可太子年少,陛下正值鼎盛,何以让太子事事代劳,惰政为陛下之过一也!”
“其二,陛下宠信凉国公,其人居功自傲,目无法纪,门下有狂徒数千,私置田地数百顷,此为陛下未知人善用也。”
“其三,陛下先勤后惰,皆因美色而起,陛下贪色误国,此为三也。”
“...”
“臣已说完,引颈就戮,只不过,杀了臣,是成全了臣刚正直臣之美名,陛下则为史家所批也!”
詹徽字字珠玑,一共说了六大条朱标是‘昏君’的证据,将朱标气的发抖,正要说什么的时候,刘三吾站出来了。
他作为大明朝堂的老人,德高望重,他出来说道:“陛下,臣觉得詹尚书的话有误,臣有话要讲!”
朱标点了点头,说道:“准!”
刘三吾的拐杖在大殿之中当当作响,他目视满朝诸公,说道:“诸位大臣,诸位朝廷栋梁,我听了半天,发现了一个事儿,不知道诸位有没有听出来啊。詹徽说了陛下六条过错,其中五条半,都与蓝玉有关,这是不是证明,詹徽大人是清白直臣,而蓝玉则是那个奸臣恶臣呢!”
这时候,朱标皱眉说道:“正在说朕的事情,和蓝玉有何关系?”
这时候,臣子之中又站出来一人,此人为右都御史王廷相,他说道:“陛下,刘学士说的不错,臣谈查到,蓝玉近几年多有不法行为,臣随口一讲,就是十大罪状。”
这时候,朝堂上的众人,都看明白了,詹徽今天不是吃错药了,一心跟皇帝对着干,而是以弹劾皇帝这种惊天壮举,发起对凉国公蓝玉的进攻。
朱标呵斥道:“蓝玉为国家立下多少功劳,怎么一些小事儿,被你们揪着不放,莫不是容不下武将吗?”
武将之中,大部分人心里都不想着趟这浑水,他们或多或少知道蓝玉的所作所为,但很多人和蓝玉有情义,非但不会下场踩他,还会为蓝玉说话。
景川侯曹震站出来说道:“陛下说的不错,怎么,你们这是看蓝玉立功了,你们眼红是吧,告诉你们这群文人书生,我们武人的爵位是拿命换的,你们想骑到我们头上拉屎,门儿也没有!”
“景川侯!朝堂之上,怎能随口胡言,快快退下!”
曹震抬头一看竟然是太子殿下,于是便老老实实的回去,不再说话,因为他看出来了,太子想为蓝玉说话。
确实,只听见朱雄英说道:“今日之事,若是诸位为了蓝玉之事儿前来,那就不必说了,蓝玉为国家立下多少功劳?区区小事儿,何足诟病,进行下一个议题吧!”
他不说话还好,太子党还呈现出观望的态度来,但是他一为蓝玉说话,太子党的人就纷纷下场了,但并不是为蓝玉说话的,而是为了攻击蓝玉的。
花纶率先出来,对着朱标行礼后,说道:“陛下,臣接到西安秦大人的消息,蓝玉所部经过山区隘口之时,率领骑兵冲破了工地,致使两千名劳工,因此而死,四千人因此受伤,工程被毁于一旦,预计延误工期两个月!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