楼顶办公室,泰山已经收起了玩世不恭的表情,脸上带着明显的震惊道:“全躲过去了?这小子反应速度和身体协调性不错啊,他以前是干什么的?”
颜见卿不以为然的盯着他,同时也长舒了口气,看来周姨没选错人,果然只要相信周姨就足够了。
昆仑双手交叉放在桌上,身体微微前倾,眼神锐利如刀,死死地盯着屏幕上那个经过剧烈运动后热量显着升高的绿色轮廓,缓缓吐出一口气道:“行了,我输了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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他承认,赵山河的表现超出了他的预期。
随后转头看向颜见卿,带着一丝狡黠道:“不过,他没有坚持到最后,你也还没有赢。”
颜见卿冷冰冰的说道:“现在,不是还没有到最后吗?”
她的目光,依旧紧紧锁定着屏幕上的赵山河。
地下迷宫中的赵山河,丝毫不敢因为度过两关而松懈。
他撑着墙壁站起身,抹了把脸上的汗水和可能存在的血渍,眼神更加警惕。
他知道,考验绝不会如此简单。
果然,当他再次往前走了几步以后,一股淡淡的、甜腻中带着一丝异香的气味,悄然弥漫在空气中。
这气味有点像桂花,又夹杂着某种腐烂的草木气息,初闻时甚至让人觉得有些心旷神怡。
赵山河嗅觉敏锐,立刻察觉不对。
“屏住呼吸!”
赵山河脑中警铃大作,第一时间闭气。
然而,已经晚了。
他刚才剧烈运动后呼吸急促,不可避免的吸入了一些,仅仅是这少量吸入,效果立竿见影。
赵山河的头脑开始迅速变得模糊,眼前的黑暗仿佛活了过来,开始扭曲、旋转,泛起点点诡异的彩色光斑。
耳朵里的嗡鸣被一种虚幻的、温暖的背景音所取代。
“山河……我的儿啊……”
一个熟悉到让赵山河心脏抽搐的声音在耳边响起,赵山河猛地睁大眼睛,尽管眼前依旧黑暗,但他却看见了早已去世的母亲。
目前就站在不远处,是的母亲站起来了,她穿着那件洗得发白的旧衣服,面容慈爱,眼中含着泪光,正向他伸出手。
“山河,你过得好不好?瘦了,也黑了……让妈妈好好看看你……”
那音容笑貌,如此真实,如此清晰,仿佛触手可及。
一股巨大的悲伤和眷恋瞬间攫住了赵山河的心脏,他鼻子一酸,几乎就要脱口而出“妈”,脚步也不由自主地想要向前迈去。
特别是看见妈妈再次站起来了,这让赵山河高兴不已。
不!是幻觉!
赵山河大脑深处残存的理智在疯狂呐喊,妈妈已经不在了,这是幻觉。
赵山河发出一声低吼,用力咬破了自己的舌尖,剧烈的疼痛和腥甜的血味让他混乱的意识清醒了一瞬。
他狠狠摇头闭上眼睛,尽管在黑暗中闭眼毫无意义,强迫自己不去看那幻象,艰难的挪动仿佛灌了铅的双腿,继续前行。
但幻觉并未消失,反而变本加厉,眼前的景象再次变幻。
他看到了爷爷,就坐在老家门口那棵老槐树下,眯着眼睛一脸陶醉的拉着那把破旧的二胡,苍凉嘶哑的秦腔腔调在空气中回荡。
爷爷身边,弟弟赵山海搂着笑容温婉的吴熙宁,而他自己则牵着林若影的手,林若影正低头浅笑,美得不可方物。
妈妈正从家里面笑着端着刚从地里摘的水果走过来。
一家人,其乐融融,温暖祥和。
这画面,是他内心深处最渴望的圆满。
赵山河的脚步再次迟疑,一股巨大的暖流和幸福感几乎要将他淹没,让他沉溺其中,不愿醒来。
“假的……都是假的。”
赵山河在心中咆哮,再次用意志对抗着这温柔陷阱。
他双目赤红,全身肌肉因为极度紧绷而剧烈颤抖,汗水如同溪流般从额头滚落,整个人如同从水里捞出来一样。
他拼命的凝神屏气,减少着那诡异香味的吸入,但之前的剂量仍在持续发挥作用。
幻觉还在持续,而且变得越来越荒诞,越来越……香艳。
林若影、顾思宁、朱可心、季敏、齐砚冰……
那些与他有过交集、或深或浅的女子,一个个以极其诱人的姿态出现在他周围,巧笑倩兮,美目盼兮,衣着暴露,动作挑逗,仿佛要将他拉入欲望的深渊。
甚至昨天才见过的裴云舒,也带着她那风情万种的媚笑款款走来,而冰山般的颜见卿,竟也褪去了清冷,眼波流转……
各种旖旎的场景在脑海中翻腾,原始的冲动如同野兽般冲击着他的理智防线。
赵山河的呼吸越来越粗重,身体某处产生了可耻的反应,意志在欲望的潮水中摇摇欲坠。
他数次腿软,几乎要瘫倒在地,全靠着一股不服输的狠劲,用手扒着粗糙的墙壁,才勉强支撑住身体,一步一步,如同蜗牛般向前蠕动。
他的意识越来越模糊,理智的堤坝即将全面崩溃,就在他眼前发黑,几乎要彻底迷失在这片欲望幻境中时……
“噗……”
一声轻微的喷气声响起,一股带着刺鼻氨水味道的冰冷烟雾突然从天花板某个角落喷射出来,迅速充斥了整个空间。
这强烈的刺激性气味如同当头一棒,瞬间驱散了那甜腻的异香,也狠狠刺激了赵山河几乎麻木的神经。
“咳……咳咳!”
赵山河被呛的剧烈咳嗽起来,但与此同时,脑海中的各种幻象如同被风吹散的烟雾,迅速消退、瓦解。
眼前的黑暗恢复了原本的纯粹,虽然依旧什么也看不见,但那种被幻觉操控的扭曲感消失了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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他瘫坐在地上,大口大口地呼吸着混合着氨水味道的空气,感觉前所未有的清醒,尽管身体虚弱得如同大病初愈,双眼布满血丝,浑身大汗淋漓,狼狈不堪。
“过了……这关总算他妈的过了……”
赵山河心里涌起一股劫后余生的庆幸,随之而来的是滔天的怒火,这没完没了的考验,简直是把人往死里整。
赵山河不要想都知道是谁,肯定是那个周姨让他来找的昆仑。
然而,还没等他想好等会儿出去怎么找那个“昆仑”算账,脚下的地面突然传来一阵轻微的震动。
紧接着,他感觉自己所在的这个密闭空间,开始缓缓地、平稳地向上升起!
“操!”
赵山河终于忍不住低声骂了一句,这还有完没完了?
周姨让他来是接手这里的,不是让他过来受刑的,玛德等结束以后真要跟他们好好算笔账。
不过现在,赵山河只能强撑着虚软的身体站起来握紧拳头,准备迎接新的挑战和考验。
电梯或者说升降平台运行了大约十几秒,稳稳停住。
“咔哒”一声轻响,前方出现了一道缝隙,明亮的光线瞬间涌了进来,刺得赵山河下意识的眯起了眼睛。
强烈的光线让赵山河的眼睛感到一阵刺痛,他下意识地闭眼再睁开,如此反复几次,才勉强适应了这突如其来的光亮。
首先映入眼帘的,是一间与他想象中截然不同的办公室。
冷硬的灰色调墙壁,多宝格上陈列的森然古剑与青铜器仿品,空气中若有若无的金属与机油味,都透着一股生人勿近的肃杀之气。
他的目光瞬间锁定在办公桌后的主位之上。
那是一个面容凶悍留着寸头的中年男人,眼神锐利如鹰隼,正带着一种审视和些许意外的表情看着自己。
赵山河心中立刻有了判断,这人八成就是昆仑!
然而,当他的视线扫到旁边那个翘着二郎腿、优哉游哉盘着核桃的身影时,一股压抑不住的怒火腾的一下直冲头顶。
正是那个佝偻着身子、笑得一脸猥琐的花甲老头。就是他把自己引到了那个该死的地下迷宫,经历了那一番非人的折磨。
赵山河眼神冰冷,带着毫不掩饰的怒意,死死盯住那个花甲老头,拳头攥得咯咯作响,几乎要立刻冲上去质问。
他的目光继续移动,落在了站在窗边的那道身影上。
首先闯入视线的是一双穿笔直修长的美腿,线条完美得如同精心雕琢的艺术品,脚下踩着一双白色的运动鞋,更衬托身姿挺拔傲人。
视线缓缓上移,当赵山河终于看清那张清冷绝艳、此刻却带着复杂神色看向他的脸庞时,他整个人猛地愣住了,几乎是脱口而出。
“颜见卿?”
赵山河怎么都没想到,周姨身边那个冰山美人般的专属秘书,竟然也会出现在这里……