乔老想起传闻,吃惊地指着陈北冥。
“前几日北麓关守将屠天霸被杀,便是……便是您……”
“不错,是我杀的,此贼当初便是造反的主力,帮着阻挡勤王大军,乔公说他该不该杀?”
陈北冥目光如炬,看向乔公。
乔公愣神片刻,旋即躬身一拜。
“自是该杀,老臣……老臣每每夜不能寐,常梦见先皇的惨状,所以辞官回沙州。”
再抬头已是满脸泪痕,声音颤抖。
“哦?果真如此?你儿子乔元武可是东宫属官。”
陈北冥自是不会轻易相信他。
“此事您且听老臣解释,陛……啊不,那逆贼始终对老臣不放心,武儿说是东宫属官,其实就是个人质罢了。”
乔公虽知道陈北冥易容,但那股气度和身材,越看越像死去的先皇。
他本就怀念前朝,却又因为家人,而不得不郁闷地与皇帝虚与委蛇。
陈北冥长叹一声,起身扶住乔公。
“我相信乔公您,只是该做的试探还是要做,此次来也是为收回故国做准备,不知乔公还愿不愿意为我做事。”
乔公激动地退开半步,跪在地上。
“老臣愿为您肝脑涂地,在所不惜!”
“乔公请起,此事先保密,待我联络好之后,再通消息,万万不可泄露出去,以免祸及家人。”
陈北冥扶起乔公,被其双目中的真诚打动。
两人又谈些合作细节,陈北冥才告辞离去。
陈北冥走后,一道倩影出现在乔公身后。
“祖父,此人是谁,竟让您那般恭敬。”
“你这丫头,幸亏是那位仁慈,不然小命就没了,当他不知道你在偷瞧。”
乔公了解孙女的聪慧,只是生错女儿身。
“真的是他!您打算如何?”
乔琪先是一惊,随后问出心中疑问。
乔公眼神变得无比坚定。
“我是南梁的臣子,从未变过!”
“孙女懂了,明日起孙女就会将京城的产业发卖,正好韦家想买呢。”
乔琪扶着祖父,向着内宅走去。
“琪儿啊,你朱伯伯又写信来,想提亲呢,你意下如何?”
“祖父,孙女不想早嫁人哩,想多伺候您两年。”
乔公拍拍孙女的手。
“哎,你这孩子,当祖父不知道你的心思,你房中全是那位的诗词。可他将来是皇帝,三宫六院妃嫔无数,你又何必凑这个热闹,做个妃子又能如何。”
“祖父,孙女凭什么争不得凤位?”
乔公怔住,随即大笑。
“好好好,你比你哥哥有志气!”
……
陈北冥离开桃林时,天色已经黑下来。
狮子骢咴咴地叫着凑上来,只是身上的马包里躺着个醉鬼。
小黑头朝下,两只爪子露在外面,不知道的还以为它死了。
“混账东西,又喝多,真该烤了它!”
陈北冥笑骂道。
任大小姐掩唇一笑。
“它可是随主人呢。”
陈北冥揍任大小姐的香豚一巴掌,将她抱上马。
随后牵马上官道。
夜渐深,他打算到沙州城外找个客栈。
路过一片林子时,陈北冥突然站住脚步。
“血腥气!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