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他如果真的想对你狠心,以他平时做生意的手段,根本不会跑这一趟,明天你们裴家,就能收到华泽撤资的消息。”
周砚泽目光深深地说。
“你说,他专门来跟你说这一句,又是为什么?不就是心里还有你这个母亲的位置么?”
要在以前,周淮序这种先斩后奏的行为,尤其还事关婚姻,周砚泽兴许会比裴雅还先大发雷霆。
但人走过的路,都不是白走的。
去年周淮序术后治病那段日子,每次他去探病,自家儿子虽然冷冷淡淡爱答不理,但也从没真心要赶他走过。
老实说,周砚泽自己也知道,他探病的时候,帮不上什么忙不说,归根结底,还是想让自己心里好受一点。
周砚清虽然茶,但话说的却没错。
不管是周淮序手臂上的那条疤,还是他的病,自己这个当父亲的,都难辞其咎。
周砚泽心里有愧疚和自责,但也深知自己的劣根性——
重来一次,他未必不会做同样的选择。
但即便如此,身为儿子的周淮序还是纵容了他的探望,让他得以减轻内心的不安。
“都说父母对孩子的爱是伟大不求回报的,但你不觉得,淮序对我们的感情,才是真正没有条件的好吗?”
周砚泽看着裴雅漂亮的眼睛说道。
“我们身为父母,从来没有好好的正常的爱过淮序,在你心里,你一直只把他当成他已经离开的哥哥,从来没有想过真正的他想要什么,是什么样子的。”
“可这么多年,他为了让你开心不难过,努力变成他哥哥的样子。现在他做回真正的自己,你就对他无比冷漠,充满算计,你会不会太冷血了?”
周砚泽这番话说得心平气和。
他和裴雅之间的事,闹得再难堪都无所谓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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但在周淮序的问题上,他做不到再像以前那样得过且过,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地任裴雅胡来。
裴雅眸色暗了暗,看不出在想什么。
周砚泽叹了口气,“你也不是嚣张跋扈的人,明明连周凛都能接纳,为什么偏偏对淮序这么苛刻?”
“周凛和我无亲无故,我当然不会费任何心思。我对淮序投入了那么多感情和精力,凭什么不能对他有要求?”
裴雅冷眸如利剑,直射在周砚泽脸上。
周砚泽深看了她一眼,转身回了楼上书房。
……
从周宅出来,回云府路上。
周淮序收到沈昭发来的消息,问他:【几点回家?】
家这个字对以前的周淮序来说不过是冷冰冰的汉字,甚至象征着压抑和窒息。
但现在,它仿佛因为和沈昭成为夫妻,被赋予了一种神奇的魔力,只是出现在视线里,就散发着让人不由自主想要靠近的温暖。
周淮序扫了眼车窗外,回复沈昭:【二十分钟。】
沈昭:【等你吃饭!】
小小感叹号看起来雀跃又激动,像是可以透过屏幕看见手机另一头她可爱的音容笑貌。
回到家时,沈昭正在做晚餐。
她忙得不亦乐乎,压根儿没注意到周淮序回来,直到男人走到身后,清冷低沉的声音从耳廓传来:
“我来。”
男人衬衣袖口卷到手肘,小臂肌肉线条流畅有力,室内暖色光线下,内侧浅疤反射出痕迹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