月棠双臂抱胸,顺势坐上身后的书案,两眼斜斜睨着他:“你都不让我争了,还让我说什么?听好了,如你所愿,阿篱我不带走了。”
晏北一时无语。
看一眼不远处认真吃饭的孩子,他眉头一皱:“不带了?”
“对啊,”月棠道,“这不正是你希望的吗?你游说了他一夜,不就是为了跟我说这个?现在你能放心了?”
晏北说不出话来。
放心?他是该放心啊!
这可是他的继承人!
可这个反应却不是她该有的!
昨天夜里还信誓旦旦非带走孩子不可,这才过了一夜就改变主意了?
这么痛快就放弃争取了,这对劲吗?
“你说真的?”晏北上下打量她,“不是给我挖坑吧?”
月棠朝打好包的那堆行李扬起下巴:“没看到我收拾好的这堆东西,压根就没有阿篱的吗?”
所有东西都已经垒在门边,果然只是当初她来的时候带来的行李,再就是后来多出的书本画册之类,阿篱那些成天不放手小鸭子小木马什么的,一样也没拿上。
晏北心下不觉阴郁:“那你这是什么意思?咱们儿子你不要了?”
月棠忍不住翻白眼:“那我带走他你肯不肯?”
晏北闭上了嘴。
月棠撇下他,走到阿篱身边,拿绢子替了他擦拭嘴边的酱汁:“阿娘等会儿就走了,你要听话。华爷爷我会留下来,他负责监督你。所以你要好好吃饭,好好运动,早日把身子养壮实。”
后方的晏北情不自禁过来,仍然难以置信地看着她。
“阿娘!”阿篱拉住了月棠的手,满脸都是纠结。又回头求助地看向晏北:“父王……”
跟孩子都这么说了,足见是真的了!
于是晏北对完美阻止月棠带走孩子的一腔得意,就这么一拳打进了棉花里。
他不明白,身为亲娘,面对失而复得的亲骨肉,哪怕争不过,不是也得争个精疲力竭再放手才是应该的吗?
她主意竟改变得这么痛快,说不要就不要了?
这可是跟他晏北生的孩子,是他们俩各自的第一个孩子!
这女人到底有没有心?
“郡主,马车都安排好了!”
说话间,霍纭和魏章已双双走进来了,跟在他们后方的还有华临。
月棠放下碗筷:“把东西搬上车。”
说完交代华临:“留下来继续调养孩子身体,什么时候调理好了,你就什么时候回端王府。”
最后走到晏北面前:“叨扰多日,我就告辞了。来日有相求之处,还请你多帮衬帮衬。”
晏北胸膛里窝着火,但又不好意思发,磨着牙看她片刻,绷着脸道:“放心,我这个人可不像你,我有情有义!”
说完他转身出了门槛。
兰琴疑惑地走到月棠身后:“郡主不是都答应不带阿篱了吗?王爷这是生的哪门子气?”
“我哪知道?”月棠耸肩,“男人心,海底针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