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109章 谁是黄雀(1 / 2)

老头子一直站在门口,看着端王宋衍带着自己的宠丫上了马车,又朝留下的一队兵卒扫了眼,与某个兵卒对上目光时,咧嘴讨好的问道:“什夫长,这么冷的天,真是辛苦你们了。”

什夫长瞅了他眼,“我们辛不辛苦,要你狗东西讲,赶紧给老子守好门,要是守不好,让人进来,老子一刀砍了你。”

“好好,小的肯定好好守门。”

什夫长不屑的嗤了声,招呼手下,“你,去买些晚食过来,你赶紧给老子整个火盆……”

老头子听着门内兵卒头子哟五喝六的按排,朝对面看了眼。

傍晚时分,天色灰蒙蒙的,眼看一场大雪将至,街上行人匆匆往家里赶,没一会儿,偌大的街道空无一人,显得寂静无比。

宋衍与沈如意坐在马车里,小桌上摆着纸和笔,二人并没有说话,而是通过书写对话,他写一句,她答一句,或者她问一句,他回一句。

一直到南泾县衙门,二人把写过的纸都扔进了炭火盆。

回到衙门,沈如意与宋衍分开,一个去公务房,一个回衙门客院。

飞双问:“姑娘,晚上想吃什么?”

沈如意想了想,“来碗阳春面。”

飞双:……

阳春面是姑娘教她做的,实际上就是清汤寡水的汤面,就是将面条煮熟后,用自己熬的大酱撇出来的头道汁水,再和熬好的葱油拌在一起,面汤清澈见底,汤清味鲜,清淡爽口,是一道最节省时间、最为方便的主食。

“好,我这就去做。”

沈如意便坐到壁炉前泡了杯金银花茶,出门半天,下马车冷的发抖,上马车,又有炭火温暖如春,一冷一热,容易上内火,喝点金银花茶去去火。

没一会,飞双就把阳春面端了进来,“姑娘,趁热吃。”

细细的面条卧在淡而清亮的红色汤里,面上摆了个荷包蛋,撒了层葱花,红白绿相间,看着就很有食欲。

沈如意抬头笑道,“飞双姑娘的手艺可以开食肆了。”

飞双被夸的不好意思,“跟姑娘比起来,我的手艺差远了。”

她摇头,“你太谦虚了。”

飞双对吃食有些天赋,沈如意教过她什么,一般做一到两次就完全撑握精髓了。

飞双谦虚的笑笑,“姑娘,天色不早了,吃完了,早点洗漱休息。”

“好。”

沈如意低头,大口吃面,大口喝汤,没一会儿就吃出一身汗,觉得浑身舒坦。

食材越简单越让人上头,沈如意就喜欢这种稍加调料又保持原汁原味的食物,好吃!

洗漱后,坐在床头看了会儿书,听着门外西北风呼呼而过,拍打到门窗,发出阵阵刺耳的声响,仿佛在诉说着冬夜的孤寂与寒冷。

沈如意打了个哈欠,把书摆到床头,埋身到被窝里,捂了一会儿,身子完全暖和了,才缓缓闭上眼。

窗外西北风仍在呼呼的吹,又是一个寒冷而又不平静之夜。

子夜时分,南泾县西北城门,两个守门的士兵窝在值班室里一边烤火,一边打哈欠,面前的灯,被门缝里灌进来的风吹得东摇西晃。

突然,门被嚯嗵一声打开,烤火打瞌睡的守门人还没来得及睁开眼,就被抹了脖子。

“阿……三……”

阿三在睡梦中惊醒,亦是一样在惊恐中被人抹了脖子,在血溅出的那刻,拼了最后一口气喊道,“有……贼人……”

袁家宅子门内,宋衍腰悬宝剑,站在瓮墙边上,看着士兵砸墙,一锤又一捶。

县令林景淮双眼紧紧的盯着墙体,还是不敢相信的问道,“王爷,墙内真有袁家藏的金银珠宝?”

宋衍跟没听到似的。

林景淮没听到人回应,转头朝他看了眼,尴尬的笑笑。

宋衍同样也没看到他讨好般的笑容。

一块……又一块石块被敲开,长平长安等人一直盯着,他们靠近,随着火光被风吹的晃动,一闪一闪之间,有银色光芒射到眼里。

长安一喜,朝宋衍看了眼,得到他的示意,让抡捶子的兵卒先站到一边,他盯着墙缝朝里看,在灯光的映照下,那些银绽子比雪还亮。

他转头,惊喜的叫道,“王爷,是银锭子。”

宋衍上前,透过墙缝朝里看,果然都是:“赶紧继续挖。”

他命令道。

“是,王爷。”

都看到银绽子了,好像这些钱也能进他们口袋似的,兵卒情绪高涨,个个把大捶子抡的咣咣响。

老头子站在门口,听着门道里咣当咣当的响声,苍老如老树皮的脸在昏黄的灯笼下似有幽光透出。

他朝街口看过去,耳边似听到了风中的马蹄声,是不是他们来了?

老头子一激动,边往街边走几步,被骑马跑过来的侍卫一把搡开,他从马上跳下,直拍大门,“王爷,大人,不好了,不好了……”

内门,捶子叮里咣当的声音,掩盖住了侍卫拍门叫人的声间。

长平站的靠门近,好像听到了声音,连忙走到门后,从门隙看过去,是自家人,抽出门栓,让人进来,“衙门里出事了?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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侍卫一脸惊慌之色,“长……长侍卫,不好了,如意姑娘被人捋走了。”

“什……什么……”

长平连忙跑到宋衍身边,伸手掩他耳边,悄声说道,“王爷,如意姑娘被捋走了,据说这些贼人是从西北门进来,那现在……”

他的话还没说完,宋衍就对林景淮道,“看着他们凿开,里面的银子一两不得少,若是有人胆敢顶风作浪,就送他去死。”

“是,王爷。”

到底是上位者,看着平时一副温润如玉的样子,涉及到利益,还不是一样杀人。

林景淮看着宋衍急步匆匆离开后,才转头,一眼不错的盯着这些兵卒,真怕他们把银子悄悄放在怀中偷走。

出了门口,站在路牙子上,宋衍问道,“怎么回事?”

那个骑马过来的侍卫跪在地上,神情紧张地说道,‘回王爷,一伙来历不明的人把如意姑娘劫走了,飞双也被他们打得遍体鳞伤,现在怎么办?’

他低垂着头,额头上渗出细密的汗珠,双手紧紧攥撑在寒冷的地上。

老头子眯着眼睛,目光在那个年轻的王爷和身后的大门之间来回游移,又望向街道远处,南阵国这个年轻的王爷,此刻正陷入两难的境地,是继续守在这里掏银子,还是不顾一切去营救心爱的红颜宠丫?

空气中弥漫着一股紧张的气息,仿佛连时间都停滞了。

周围的树木被寒风刮的东倒西歪,好像惊疑不定的人心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