安珞循着看去。
便见王洵放在地上那竹篓里满当当装的全是书册呢。
这确实是大礼。
书这种东西，若是珍贵些的。
怕是有钱也买不到的。
就算能买，也贵的惊人。
如今的世道，书几乎已经成了魔裔们的专属了。
“这...未免太过贵重了。”
“有什么贵重的？”
“留给我们却没什么用的。”
王沔摆摆手。
“安心收下吧。”
“好吧，多谢了。”
安珞点点头，这才放心收下。
“那什么...魂风城那边现在情况如何？”
“我们攻破了城内粮仓。”
“你才怎么着？”
“那粮仓最底下的粮食早就烂了。”
“这群魔裔！即便是如此，都不愿救济一下穷苦百姓！”
“可见其贪婪！”
“如今我们的人已经开仓放粮。”
“城内外一片欢欣。”
“民心可用！”
“不仅仅如此。”
“那些魔裔士兵的盔甲武器，我们也尽数得之。”
“乃至城内武库中也堆积着大量兵器盔甲。”
“若是全部用上，甚至可以武装近万兵力！”
“如今的当务之急。”
“便是将魂风城彻底掌控在我们的秩序之中。”
“提升实力。”
“攻下城池这么大的事情。”
“附近几座魔裔统领的城市，不可能一无所知。”
“但当他们反应过来。”
“必然是一波声势浩大的围剿。”
“安珞哥，我志向并不在一城一地。”
“而在这片昏暗的天空之下。”
王沔目光明亮。
却带着丝丝妖异之感。
蛊惑人心之能。
却对安珞并无什么作用。
但也依旧让他心中感叹。
“却不瞒沔妹妹。”
“这也是我心中的志向。”
“只可惜，我怕是无法完成了。”
“只能寄托你了。”
“哈哈！”
“且看我如何做出一番惊天伟业吧！”
王沔爽朗一笑。
这时，王洵也开口说话了。
带着淡淡的惋惜之色。
“安珞，我听阿沔说了。”
“究竟是有缘无分。”
“我们两家终究还是不能结亲的。”
“爹，说这些做什么？”
“我既然有大志，何须顾及那些儿女情长？”
王沔摆手打断了自家爹爹的惋惜。
王洵闭嘴了。
明明是父亲，气势上反而落自家女儿一头。
偏偏他自己也没感觉有什么不对。
“此来，只是为了道喜。”
“接下来一段时日，怕是再难看你了。”
“得忙着应对魔裔们的围剿。”
王沔顿了顿。
看了一眼那明显带了道人影的卧室窗边。
“你与你阿姊珍重。”
“好。”
“你也珍重。”
“若是有什么需要，只要我能做的，可随时派人传讯。”
“你...现在已经不缺人手了吧？”
“嗯，好，那我们先告辞了。”
在安珞目光中。
王沔与王洵起身出了院子。
王洵看着自家女儿并不高大，却已成威势的背影。
目光复杂起来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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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阿沔，怎的不再问问他。”
“明明之前你对他那么...”
“爹爹。”
王沔出声打断。
“我应运而起。”
“已然站在了凶险至极的潮头。”
“哪能再去想那些东西？”
“那不是害了人家吗？”
王洵一愣。
“唔...也是。”
末了，他又感叹一句。
“唉...阿沔你变化可真大。”
“这才几日啊。”
“...”
王沔没有回应。
只是微微抬头。
眸光倒映着妖冶赤红的星芒。
悖星，主兵伐变革，显之必有人主乘势而起，天下大乱，流血漂橹。
“杀吧，杀吧。”
“杀它个昏天黑地。”
“杀出一个朗朗乾坤。”
“我应命而来，应运而起，行悖之主，舍我其谁？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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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走了？”
第五凌云回到院子。
“嗯，这便离去了。”
“哼！”
“那丫头倒是干脆。”
“比起上次来，还是个小丫头，畏畏缩缩的模样。”
“这次来，就好像变了个人似的。”
“那是好事。”
“若她还是如以往那般。”
“我却也不会放心山下事的。”
安珞平静道。
他蹲下身子。
去检查王沔留下的竹篓里的书籍。
不过识字一月有余。
他再聪明，却也认不全字的。
但还是能看出书的类型。
“多是些话本。”
“实用的书好少。”
“好吧，想来那些魔裔也只会一味享乐。”
“咦？”
“这是什么书？”
“九...九什么幽什么诀？”
“阿姊，你且来看看，这是什么书？”
安珞唤第五凌云。
她也颇为感兴趣，凑过去脑袋。
“九渊幽冥万恶诀？”
“这是什么书？”
她伸手翻了翻。
“唔...像是魔裔施展妖法的书。”
“啊？这有什么用？”
“我们也能学妖法吗？”
“怕是不能。”
“魔裔和人属是不同的。”
“那是他们的法术。”
第五凌云摇摇头。
随手将书丢回竹筐。
“剩下的话本倒还有些用处。”
“我们一起搬回屋里去。”
“闲时可看看。”
“正好也能给你拿来识字。”
“你若是有什么不认识的字，可以问我。”
“唔，好嘞，阿姊。”
安珞点点头。
两人一起把竹筐搬回卧室。
山中毕竟无什么新鲜事物，颇为无趣。
两人便立刻各自选了本书自顾自看了起来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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夜色微浓。
安珞挑了挑身旁的油灯。
目光落在面前的书册上。
却有些躲闪。
不敢看又想看的模样。
啪。
肩头忽的被人拍了一下。
“啊！！！”
安珞吓了一跳。
“唔！阿姊，吓我一跳。”
“大晚上了，还不睡觉？”
第五凌云提醒道。
“再看会儿。”
“阿姊先去睡吧。”
“好吧，你可快些。”
“抱不着你，我可睡不着的。”
“嗯嗯。”
第五凌云脚步远去。
安珞这才徐徐挪开遮住书册的手。
落目看去。
那泛黄的纸页上。
一边是文字。
一边便是极为大胆的配图。
只是看一眼。
便让安珞头晕脑胀，心跳加快。
“唔...”
“竟还能这般...”
“那阿姊那些‘治病’之举是...”
他垂了垂眸子。
眼中闪过复杂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