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255章 截停风波(2 / 2)

严励看着纪锋,眼底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冷意——他曾因宋天临案与这位纪副局长打过交道,当时纪锋不服调度,被他一句“这是命令,不是商量”怼得哑口无言,如今再见面,对方显然没忘旧怨。

纪锋也认出了严励,他强压下心头的火气,回了个礼,再次掏出逮捕令递过去,试图辩解:“严总队长,我们这是依法执行公务,逮捕令是正规手续……”

“纪局长,多余的话不必说。”严励毫不客气地打断他,声音不高却极具穿透力,“祁厅的命令是必须将人带回。您若有异议,可以直接联系祁厅,或者——跟我们回省厅一趟。省检察院的曲红缨局长也在那儿,有什么事,你们可以当面谈。”

“命令”二字像一根刺,瞬间扎进了纪锋的心里——上次被严励用“命令”堵回来的憋屈感再次涌上心头,他的脸色愈发难看,拳头攥得更紧了。

胡晟在一旁暗叹一声,他看了看周围省厅民警整齐的站姿、严肃的神情,又看了看纪锋紧绷的脸,心知今天硬抢绝无可能。他悄悄用胳膊肘碰了碰纪锋,递了个眼色:形势比人强,先忍一步,别硬碰硬。

纪锋何尝不明白这个道理?省厅刑侦总队来得如此之快,显然是祁同伟早就算准了会有半路截人的情况,提前布好了局。这人的心思之缜密,手段之老辣,实在令人忌惮。

无奈之下,纪锋只好走到一旁,背对着众人拨通了市局局长隋建昌的电话,声音压得很低,却难掩急躁:“隋局,我们在半路截窦国中,遇上省厅的人了,严励带着刑侦总队的人把我们围了……”

电话那头的隋建昌正坐在办公室里,面前堆着一摞文件,他按着发胀的额头,声音带着疲惫和不耐烦:“我知道了。你先别跟他们起冲突,我这边想办法联系祁同伟要人!你们跟着去省厅,走正常程序申请带人!”

挂了电话,纪锋的脸色依旧难看——他心里清楚,窦国中一旦进了祁同伟的地盘,再想带出来,恐怕比登天还难。可荣锦绣那边催得紧,若是连人都带不回去,他们根本没法交代。

另一边,胡晟也拨通了市检察院检察长王世和的电话,得到了类似的指示:先随省厅去省厅,后续再走程序交涉。

两人简单沟通后,一同走到严励面前,脸上没了之前的客气,只剩下僵硬:“既然如此,我们随你们去省厅,当面和祁厅长交涉。”

严励看着两人紧绷的脸,嘴角掠过一丝难以察觉的冷笑,心里暗道:你们要是能从祁厅长手里把人要走,我当场就让陆亦可给你们表演个节目——唱歌、朗诵都行。

站在一旁的陆亦可没来由地觉得后颈一凉,仿佛有一口又黑又重的大锅正从天而降。她下意识地缩了缩脖子,暗自嘀咕:肯定是最近加班太多、熬夜太久,出现幻觉了……

随着纪锋挥手示意市局民警撤离,包围圈缓缓打开一个缺口。陈海所乘的警车启动,在省厅刑侦总队警车的护送下,缓缓驶离了路口,朝着省公安厅的方向而去。

后座的窦国中看着窗外逐渐远去的市局警车,终于长舒了一口气。他靠在座椅背上,双手无力地垂在腿上,手心的冷汗早已将裤腿浸湿。这一路从被控制到遭遇截捕,再到省厅警车解围,每一步都惊心动魄,几经波折,总算是……暂时安全了。可他心里清楚,这只是开始,接下来在省厅里,等待他的又会是什么,谁也说不准。窦国中坐在警车后座的边缘,屁股只沾了小半块坐垫,身体还维持着几分拘谨的僵硬。他悄悄抬眼,目光掠过前排陈海挺直的脊背,手指无意识地绞着衣角,犹豫了好一会儿,才敢把声音压得极低,带着几分试探开口:“陈队长,我……我能给我老婆打个电话吗?就报个平安,让她别担心。”

陈海正低头整理着手里的笔录,闻言指尖在纸页上顿了顿,侧过头看了他一眼。窦国中眼底满是恳求,连肩膀都微微垮着,像极了怕惹麻烦的普通人。陈海收回目光,指尖在方向盘上轻轻敲了敲,语气平淡却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理解:“可以,别太久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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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哎!谢谢陈队长!谢谢!”窦国中连忙应声,像是怕对方反悔似的,慌忙推开车门走了下去。他靠着警车冰冷的车门站定,指尖因为紧张而微微发颤,在手机屏幕上滑了好几次,才找到妻子曹佳的号码。可还没等他按下拨号键,手机突然“嗡嗡”地震动起来,尖锐的铃声瞬间在寂静的空气里炸开,吓得他手一抖,手机差点从掌心滑落。

他赶紧攥紧手机,低头去看屏幕——“曹佳”两个熟悉的字赫然在目,屏幕还亮着她去年生日时拍的头像。窦国中刚要松口气的心脏,猛地一沉,后颈的汗毛瞬间竖了起来:他明明反复叮嘱过,让曹佳无论遇到什么急事,都只能用藏在客厅地板下的备用手机联系他,这常用号码,绝不能轻易打过来!

一种强烈的不祥预感像藤蔓似的缠上心脏,勒得他喘不过气。他指尖发颤地划开接听键,把手机贴在耳边,声音里带着自己都没察觉的急切:“喂,老婆?我已经到省厅了,很安全,你别担心。是不是出什么事了?你怎么用这个号给我打电话了?”

电话那头没有传来曹佳熟悉的温柔声音,取而代之的是一个陌生男人的嗓音——像砂纸磨过木头,冷得没有一丝温度,还带着几分刻意压低的沙哑:“你确实安全了,但你老婆,现在可不太安全。”

“你是谁?!你把她怎么了?!”窦国中猛地拔高声音,手紧紧攥着手机,指节泛白,连指骨都在隐隐作痛。一股寒气顺着脚底窜上来,像毒蛇缠上脊椎,瞬间传遍全身,连牙齿都开始不受控制地打颤,说话的声音都带着颤音。

那男人却丝毫不在意他的愤怒,依旧不紧不慢地开口,一字一顿,像是在把玩猎物:“窦国中,我劝你放聪明点。从现在起,牢牢闭上你的嘴,省厅里问你什么,你都只说该说的——不,是只说我们让你说的。一句不该说的都别说,明白吗?”

“否则呢?!”窦国中急得额头直冒冷汗,后背早已被冷汗浸湿,贴在衣服上冰凉刺骨。

话音未落,听筒里突然传来一阵压抑的哭泣声,还夹杂着断断续续的哀求,那声音他再熟悉不过——是曹佳!“求求你们……放过我吧……我丈夫他什么都不会说的,他真的什么都不会说……你们别伤害他……”

“老婆!曹佳!”窦国中嘶吼着喊出妻子的名字,眼泪瞬间涌了上来,模糊了视线。他感觉自己像被人狠狠砸了一锤,脑子一片空白,只剩下妻子哭泣的声音在反复回荡,之前那点“暂时安全”的庆幸,瞬间碎得连渣都不剩。手机在掌心剧烈晃动,他几乎握不住,整个人顺着警车车门滑了下去,后背抵着冰冷的金属,却感觉不到丝毫寒意,只剩下深入骨髓的恐惧,连呼吸都变得断断续续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