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三次警告的话音刚落,程度突然动了。他左手猛地扣住钱诚的手腕,右手顺势往对方腋下一推,同时脚下一扫——动作快得让人看不清,只听“咚”的一声闷响,钱诚还没反应过来,整个人就被掼在了地上,后背撞得他惨叫出声。
另外三个男人见状,脸色瞬间白了,但还是硬着头皮扑上来。程度侧身躲开最前面那人的拳头,手腕一翻就扣住了对方的胳膊,轻轻一拧,那人就疼得龇牙咧嘴。紧接着他抬腿一扫,又放倒一个,剩下的那个刚要往后退,程度已经上前一步,手肘顶在他胸口,没用力却带着十足的威慑,那人腿一软,直接瘫坐在地上。
前后不到一分钟,四个男人全躺在地上哼哼唧唧。程度看也没看他们,弯腰捡起地上的警官证,用指尖擦了擦上面的灰,转身朝车里比了个手势。侯亮平立刻挂挡倒车,方向盘打了个满圈,油门一踩,轿车飞快地驶离现场,车后扬起一阵灰尘。
车里一片寂静。窦国中张了张嘴,想说话却没发出声音,喉咙里滚了滚,最终只是看着窗外飞速倒退的树木,眼神里满是复杂。陈海从后视镜里看了一眼程度,后者正靠在副驾驶座上,淡淡地用纸巾擦了擦刚才碰过钱诚的手指,脸上没什么表情,仿佛刚才只是踩死了一只蚂蚁。
“牛逼。”侯亮平握着方向盘,低声说了一句,声音里带着藏不住的佩服——他还是第一次见有人能把打架打得这么干脆利落,像拍电影似的。董事长办公室里的冷气开得很足,张全站在红木办公桌前,后背还沾着刚才跑过来的汗,说话时声音都带着点发颤:“荣总,刚才的人没拦住……程度下手太狠,兄弟们没扛住,让他们跑了。”
荣锦绣手里正转着一支钢笔,听到这话,钢笔猛地顿在桌面上,发出“笃”的一声脆响。她抬眼时,眼中寒光像淬了冰,扫过张全的瞬间,让他忍不住往后缩了缩。“废物。”两个字从她齿间挤出来,声音压得极低,却带着刺骨的寒意,手指攥着钢笔的指节都泛了白。没等张全辩解,她已经从抽屉里摸出另一部黑色加密手机,指尖在屏幕上飞快滑动,拨通号码的瞬间,语气立刻切换成冷静又强硬的调子,每个字都带着不容置疑的命令:“你们现在到哪了?陈海他们肯定往公安厅走,建设街路口是必经之路,现在赶过去完全来得及截住。记住,不惜任何代价,必须把车拦下!”
挂断电话,荣锦绣手指轻轻敲着桌面,发出“嗒、嗒”的声响,办公室里的沉默压得人喘不过气。几秒后,她突然转头,目光像冰刃似的扎向张全:“祁同伟现在所有注意力都在窦国中身上,没人会盯着他家里。你马上通知下面的人,现在、立刻去窦国中家,把他老婆控制起来,别让她跑了,也别伤着人——留着有用。”
张全猛地一愣,眼睛都直了,下意识地张了张嘴:“荣总,现在不是该拦窦国中吗?控制他老婆……有什么用啊?”他脑子里一团乱,完全没跟上荣锦绣的思路,只觉得这步棋走得莫名其妙。
荣锦绣冷笑一声,身体往前倾了倾,手肘撑在桌面上,眼神里的狠劲几乎要溢出来:“万一没拦住呢?万一窦国中真被他们带进省厅,你说,怎么才能让他闭上嘴,不把该说的、不该说的全抖出来?”
张全的后背“唰”地一下就凉了,冷汗顺着脊椎往下淌,瞬间恍然大悟——荣总是在做最坏的打算!要是拦不住窦国中,就用他老婆做人质,逼他在省厅里不敢乱说话。他看着荣锦绣那张平静却藏着阴狠的脸,心里不由得发怵:董事长这心思,算计得也太狠、太远了,连退路都提前铺好了。他不敢再多问,连忙点头:“我马上办,现在就通知人过去!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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车子驶进市区,路边的商铺多了起来,人流也渐渐密集。窦国中靠在后座上,终于稍微松了口气,紧绷的肩膀垮下来一点,刚才在新光厂仓库里攥得发皱的衣角,被他无意识地抚平。他知道刚才那伙人是山海集团派来的,虽然也怕,但心里还存着一丝侥幸——光天化日之下,对方再大胆,也不敢真从警察手里抢人。可那伙人的凶神恶煞,还是像块石头似的压在他心头,让他眼神里的慌乱还没完全散去,看向窗外的目光都带着点恍惚。
就在这时,远处隐约传来“呜——呜——”的警笛声,越来越近。窦国中的眼睛一下子亮了,身体不由自主地坐直了些,悬着的心像是落了一半,嘴里还下意识地念叨:“是接应的人来了,陈大队之前说过,会有自己人来护航。”他转头看向前排的陈海,脸上终于露出一点放松的神色。
可几分钟后,窦国中脸上的笑容突然僵住了——迎面驶来的数辆警车,根本没往旁边靠,反而在靠近他们车的时候,突然加速散开,像一张网似的,从前后左右四个方向围了过来。“吱——吱——”刺耳的刹车声接连响起,警车的顶灯闪着红蓝色的光,晃得人眼睛发花,硬生生把他们的车逼停在路中央。
窦国中彻底愣住了,嘴巴微张着,眼神里满是茫然——这不是来接应的吗?怎么反倒把他们围起来了?他下意识地往前排看,只见陈海原本还算平静的脸色,瞬间沉了下来,手指紧紧扣住了副驾驶的扶手,指节都泛了白;旁边的程度手已经无声地按向了腰间的配枪,眼神冷得像霜;开车的侯亮平也握紧了方向盘,指腹因为用力而发白,喉咙里还低低地“啧”了一声。
窦国中的心猛地一紧,一股寒意从脚底窜上来,瞬间传遍全身。他看着窗外那些警车的车门陆续打开,下来的警察动作整齐却透着股不对劲的僵硬,脑子里突然蹦出一个可怕的念头——这些警车,绝不是友军!