薄均行“嗯”了声,把罐头瓶子踢进火堆,“那就按照原计划。”
火焰猛地窜高,映红了沈非晚和他冷峻的侧脸。
-
-
两个黑影从崖顶快速滑下,积雪簌簌落下。
“在石头后面!”其中一人突然喊道,“我看见背包了!”
两人立即朝大岩石方向奔去。
就在这时,大岩石反方向的雪林中一道人影闪过,并发出了不小的动静。
为首的杀手立刻做出了决定,“分开追!你去那边。”
其中一名杀手快步冲向岩石后方。
因为他在岩石旁边看到背包和衣服一角。
一靠近,他就看见岩石后方的雪地上蜷缩着一个裹着外套的身影。
他也分不清这个声音是不是要他追杀的女人。
不过他心狠手辣,管他是谁,‘砰’的一枪就打了过去。
然而枪声刚落,一道黑影就从岩石顶端飞扑而下!
是沈非晚手持匕首直刺而来,她一直躲在岩石顶端的积雪里,伺机而动。
见她手持武器从天而降,杀手仓促间抬手格挡,慌乱间他的手枪脱手飞出。
沈非晚也没料到这一跳居然这么轻易就缴了他的械,落地后她立即一个扫腿,将滑落的手枪踢得更远。
她反握匕首,刀刃直取那杀手咽喉。杀手侧身闪避,匕首只划破了他的衣领。
“找死!”杀手怒吼着抓住沈非晚持刀的手腕,两人在雪地里翻滚扭打,激起一片雪雾。
杀手突然一个肘击,沈非晚闷哼一声,匕首脱手而出。
杀手眼疾手快接住匕首,反手就朝沈非晚刺来。
她堪堪避开,左臂被划开一道血口。杀手乘势将她按倒在地,刀刃抵上她纤细的脖颈。
“结束了,你的脑袋是我的了!”杀手压着沈非晚,狞笑着加重了手上的力道。
千钧一发之际,沈非晚突然屈膝猛顶,狠狠击向他两腿之间的脆弱部位。
趁杀手吃痛分神,她双手死死扣住对方握刀的手,借力将匕首狠狠划过他的咽喉!
温热的鲜血喷溅在沈非晚脸上。
她像泄了气的皮球般瘫软在雪地上。
直至此刻,她才敢放肆地喘息,胸口剧烈起伏、心跳如擂。
她闭着眼睛躺在雪地里,整个人都虚脱了,甚至连抬手指的力气都没有。
但是她知道,现在还不是躺的时候。
再累她也得爬起来,因为另外一个杀手去追薄均行了。
她给出的计划是各个击破,所以刚才她和薄均行分开了。虽然薄均行不是杀手的目标,但这不代表他就没有危险。
她咬牙撑起身子,左臂的伤口火辣辣地疼。
踉跄着走向刚才那支被她踢远的手枪,她刚弯腰把枪捡起来,远处就突然传来“砰、砰”两声枪响。
沈非晚浑身一僵。
刚才搏命时都未颤抖的手,此刻竟然差点握不稳枪柄。
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刚才大喘气的时候吸入了太多的冷空气,她现在觉得呼吸都带着刺痛,听到枪响后吸入肺腑的空气就像是冰锥一样刺得她胸腔疼。
她拔腿就跑,靴子踩进积雪发出急促的“咯吱”声。
不远处的雪坑里,两个身影交叠着。
五大三粗的杀手压在薄均行身上,周围的白雪被洇成刺目的红,而且红色的范围还越来越大。
沈非晚立刻抬枪举向那个杀手的后背,抬脚踹他,“起来,不然我就开枪。”
小主,这个章节后面还有哦,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,后面更精彩!
见杀手毫无反应,沈非晚声音陡然拔高,“薄均行,回答我!”
可寂静中只有她自己的回声。
两个人竟然都没有动静。
又想到刚才听到的两声枪响,她立刻走到一侧踹开了薄均行身上的杀手。
那杀手紧闭着眼,一动不动,显然是已经断了气。
沈非晚立刻把枪别在后腰,跪在了薄均行身旁。
这一靠近,沈非晚才发现薄均行左胸又多了一滩新鲜的血迹。
这个发现令沈非晚眼前发黑。
她楞在原地好一会儿都没有反应。
难道薄均行就这么死了吗?这不是她想看到的结果。
不过片刻后她就恢复了冷静,沉着地伸手探向了薄均行颈侧。
她指尖刚触到薄均行颈上的皮肤,薄均行就睁开了眼。
沈非晚眼睛一亮,迅速收回了手,也松了口气,“还好你没死,刚才听到两声枪响我还以为你没了。你身上这血不是你的吧?”
薄均行盯着她溅血的脸颊,“你挺镇定的。”
他慢慢坐起身,“观察也够仔细。的确这不是我的血。你倒是流血了,脖子上,严重吗?”
“我知道。”沈非晚伸手扶他,“起来吧,我们可以回去了。”
等薄均行彻底站起来之后,沈非晚便松开了手,“我去把衣服拿回来。”
之前为了分开吸引火力,沈非晚把自己的衣服脱给了薄均行,又把薄均行的衣服装了雪放在地上装假人。
现在她得把衣服拿回来,不然走半道上就要被冻死。
薄均行‘嗯’了声,补充了一句,“别忘了背包。”
沈非晚点点头没再多说,很快就大步走远了。
薄均行盯着她的背影看了会儿,又低头看了看手里的枪,忽然扯了扯嘴角。
第一次开枪杀人,虎口还在止不住地微微颤抖。
而且他刚才差点就死了。
这女人看他倒在血泊里连半句关心话都没有,只是伸了个手冷冰冰来确认他是死是活。
可他一睁眼就看到人家脖子上的伤,还会担心人家伤得严重不严重。
“呵,真是疯了,犯贱……”他抹了把脸,对着空荡荡的雪原喃喃自语。
明明该心凉的,胸腔里却烧着一团火,烫得他喉头眼眶都发酸。
明明知道是块捂不热的石头,还非要往心口揣。
现在好了,石头硌得胸口生疼,可掏出来更他妈的疼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