远处一骑快马奔来,跪于马前,大声禀道:“禀武国公,瓦剌首领也先已被擒住,现押解至中军大帐外!”
徐华眉头一挑,抬手一挥:“押来见我!”
片刻后,两个亲兵押着一名披头散发、衣甲破碎的中年男子上前。
那人眼神仍带着野性与傲气,掩不住疲惫和沮丧。
也先的手腕被粗麻缚住,嘴角带血,左肩挂着一条脱臼的胳膊,满面风沙与耻辱。
徐华盯着他,久久不语。
也先强撑着不肯下跪,哪怕浑身是伤,仍倔强地抬着头,满脸风沙,眼神桀骜。
徐华望着他良久,缓缓开口:“也先,你纵兵入寇,犯我河山,如今被擒,还有何话可说?”
也先咧嘴一笑,露出一口带血的黄牙:“成王败寇,草原上的男人认命,要杀便杀,何必多言!”
“你认命?”
徐华冷哼一声:“你不该问问你那些在边境烧杀掳掠的骑兵,有没有给中原百姓一个认命的机会。”
也先听了,沉默了片刻,低声道:“王峰说过,明廷已视我等为狗,既为狗,何不先咬上一口!”
“王峰?”徐华眼神一寒,回头吩咐:“将王峰带来!”
很快,两个暗卫将一个满身是伤、神情颓丧的中年男子押上前来。
王峰早已不复往日风光,身上锦衣卫指挥使的飞鱼服残破不堪,脸颊肿胀,一条腿拖着走路。
看到徐华,王峰神色慌乱,低下头:“武国公……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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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你还有脸叫我?”
徐华一字一句道:“你勾结瓦剌,劫杀使团,逼反也先,谋我大明之灾祸,你可知罪?”
王峰嘴唇颤抖,半晌才喃喃道:“我……我只是想替叔父收点钱财,他们是降虏,不敢造次,哪料……哪料他们疯了……”
“疯了?”徐华怒极反笑:“你用锦衣卫的名义,扣押朝廷使节,私取贿赂,还妄图杀人灭口,该疯的是你,不是他们!”
王峰跪倒在地,猛地磕头,鲜血从额角渗出:“求国公饶命,我一人受罚,不关王公公的事!”
“到了这时候,还想着护着王振?”
徐华目光冰冷:“你可知你叔父在土木堡的所作所为?天子蒙尘、将士成仁,皆因你们叔侄一念之贪!”
“他贪,我便反。”
也先被明军五花大绑,却仍嘴角带着讥讽:“你们朝廷自己出了叛臣乱吏,还妄谈天威?他背了你们的大明,我才敢举兵南下。”
徐华闻言不语,眼神愈发森寒。此人昔日称臣,如今反叛,手上沾满将士之血,纵有千言,也难洗其罪。
就在此时,一阵疾步声传来。
“武国公!”内阁次辅曹鼐率众文臣赶来,风尘仆仆,面色焦急。
“陛下可安否?”他一把扯住徐华的手臂,眼神中满是忧色。
他们一路随驾同行,途中风沙折磨,如今又逢兵凶战危,若皇帝有失,不仅是社稷震荡,他们这些文臣辅臣,也要背上万世骂名。
徐华向前拱手,沉声道:“本公已遣人将陛下安全护送返京,料今日便能抵达京师。”
曹鼐闻言,神色一松,颤声说道:“谢天谢地,若非武国公及时赶到,恐怕……”
他不敢往下说,只是仰望染血的黄昏,眼中满是余悸。
“陛下若真出了事,那可就是徽钦二宗之祸重演,江山社稷,岂堪一再蒙难。”曹鼐低声道。
徐华拱手回应:“本公不敢居功,守边为臣,援驾为责,此为分内之事。”
曹鼐神情复杂,沉吟良久,终于转向不远处跪地的王峰。
“此贼暗通外虏,坏我边防,致使国难临头,不知武国公欲如何处置?”
徐华目光平静:“王峰身为锦衣卫指挥使,却徇私枉法,引兵酿祸,此等罪责,自应交由陛下御前亲断。”
言罢,他一挥手:“将王峰,解往京师,听候圣裁!”
王峰听闻此言,浑身一震,却不再挣扎,只低着头,被铁索锁住双臂,押送下去。
不远处的也先,也被铁缰缚身,披发蒙尘,拖曳着脚镣,被押入囚车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