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949章 高句丽再次派使臣来访(1 / 2)

腊月二十六,年关的喜庆气息尚未冲散连日来的紧张氛围。

高句丽摄政王高云在得知朴永忠行动彻底失败并被软禁,连同重要的内应王允之也落入慕容嫣之手后,惊怒交加。

他既不甘心精心策划的连环计就此破产,又慑于慕容嫣展现出的雷霆手段,最终选择了一条看似强硬实则投石问路的策略。

派遣以能言善辩、精通外交辞令着称的文臣金文述为正使,率领新的使团,快马加鞭赶赴长安,名义上是“澄清误会,敦睦邦交”,实则是试图通过外交施压,要回朴永忠与王允之,挽回颜面,并试探慕容嫣的底线。

辰时,太极殿。

大朝会已散,但殿内依旧庄严肃穆。

慕容嫣并未端坐于高高的御座之上,而是随意地坐在御阶中段铺着白虎皮的一张软榻上,身姿慵懒,却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威仪。

她依旧穿着那身已成为她标志的黑金苏锦棉质百鸟朝凤睡裙——神凤降世裙,只是今日,在外罩了一件形制更为庄重、绣有暗龙纹的黑金色苏锦大氅式霞帔。

霞帔长及脚踝,与睡裙的拖尾融为一体,更添几分临朝的正式感,但睡裙本身的华美与独特依旧夺目。

林臻未着朝服,一身玄色绣金亲王常服,并未坐在臣僚班列,而是直接坐在慕容嫣榻旁稍后一侧的锦墩上,姿态闲适,目光却如鹰隼般扫视着殿门方向。

这种逾越常规的坐次,无声地宣告着他与女帝超越君臣的亲密关系与绝对信任。

神凤降世裙在宏伟殿堂的光线下,呈现出一种与寝殿、刑室皆不同的磅礴气象。

极致玄黑的苏锦底料吸吮着从高窗透入的天光,色泽沉静如渊,织入的金色棉绒与真金线则流淌着威严的暗金辉光,与大殿的金碧辉煌相互映衬,非但不显突兀,反而有种凌驾于传统规制之上的超然。

睡裙之上,那只擎天巨凤在庄重的场合下,凤羽层叠,尊贵威严,睥睨着脚下的疆土与臣民。宽大轻盈的喇叭袖在霞帔下若隐若现,袖口金线流苏纹丝不动。

她左手拇指上的墨玉扳指,在御阶的光线下泛着冷冽的光泽。而那长达五丈的苏锦拖尾,连同霞帔的下摆,并未经过任何刻意的整理,就那样迤逦地、甚至有些恣意地铺陈在从御榻直到殿门的汉白玉台阶之上。

墨金色的锦缎在冰冷光洁的白玉阶上,拖拽出一道惊心动魄的、充满压迫感的痕迹,仿佛一条墨金色的河流,宣示着主权。

棉质的柔软与睡裙的舒适,让她在如此正式的场合,依然保持着一种内敛的从容与掌控感。

“宣——高句丽使臣金文述,觐见——!”内侍监悠长的唱喏声在殿中回荡。

殿门开处,一名身着高句丽高级文官礼服、年约四旬、面容白净、眼神精明的男子,手持节杖,迈着谨慎而标准的步伐走入殿中。

他身后跟着数名副使,皆低眉顺眼。金文述举止得体,按礼仪躬身行礼,声音清晰洪亮:

“外臣金文述,奉我高句丽摄政王之命,参见大乾皇帝陛下,万岁万岁万万岁。”礼数周全,无可挑剔。

慕容嫣微微垂眸,目光似有若无地落在他身上,并未立刻叫起,只是伸出戴着墨玉扳指的食指,轻轻敲击着榻边的玉如意,发出清脆的微响。

整个大殿静得可怕,只有这轻轻的敲击声回荡。

良久,她才慵懒地开口,声音清冷,穿透寂静:“金使臣远道而来辛苦了。只是贵国前使朴永忠尚在朕这京城做客何以又劳烦使臣奔波一趟?”

她直接点明朴永忠,语气平淡,却带着无形的压力。

金文述心中一震,但面上不动声色,直起身,从容应答:“回陛下,正因朴正使久未归国,摄政王心系其安危,且恐其间或有误会,损伤两国邦交,故特遣外臣前来,一则探望朴正使,二则向陛下澄清,我高句丽始终秉持和平之心,愿与大乾永结盟好。”

他话语圆滑,将扣押说成“做客”,将阴谋说成“误会”。

“误会?”慕容嫣轻笑一声,笑声在殿中显得格外清晰,“金使臣所指的误会,莫非是朴永忠勾结我朝逆臣行刺于朕。还是指使他散播谣言扰乱我京城安定?”

她的语气依旧平淡,但话语内容却如惊雷,炸响在殿中!

金文述脸色微变,但强自镇定:“陛下明鉴!此必是宵小之辈构陷!朴正使忠心为国,断不会行此大逆不道之事!此事关乎我高句丽国体声誉,还请陛下明察,释放朴正使,以全两国之谊!”

他开始施加压力,以“国体声誉”和“两国之谊”相要挟。

“释放?”慕容嫣的嘴角,勾起一抹冰冷的弧度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