甘州城外,深山连绵。每至春日,杏花、玉兰花、梨花便会相继绽放。
只是此地土地贫瘠,花开得并不繁茂。
杏花的花瓣呈淡淡的粉白色,单薄而柔软,五片花瓣簇拥着嫩黄的花蕊,在风中微微颤动,似是柔弱的少女在轻舞。
玉兰花则宛如优雅的仙子,硕大的花朵洁白如玉,花瓣厚实且富有光泽,宛如精雕细琢的羊脂玉盏,散发着清幽的香气。
梨花的花瓣洁白如雪,呈细碎的小片状,层层叠叠挂满枝头。
尽管每年花开得稀稀落落,但对于当地百姓而言,是单调生活中一抹珍贵的色彩。
然而在这冬天,奇迹却毫无征兆地降临了。
原本荒芜的深山上,杏花、玉兰花、梨花竟都开始复苏盛放。
花朵肆意地舒展着,开得极为茂盛。
浓郁的花香弥漫在清冷的空气中,芬芳馥郁,引得人忍不住沉醉。
消息传开,百姓们纷纷赶来。
人群越聚越多,将山脚围得水泄不通。人们仰望着漫山花海,脸上满是震惊与敬畏。
突然,有人激动地大喊:“老天爷显灵了!”
这一声喊,仿佛一道惊雷。
百姓们先是一愣,随后拖拖拉拉地纷纷跪地,口中高呼:“老天爷保佑!”
“求老天爷赐福!”
“保佑我们风调雨顺!”
此起彼伏的呼喊声在山间回荡。
一旁的官员们,温以缇、张参政、邵玉书、孙同知等人面面相觑,神色凝重。
有几位年轻官员,被百姓们的喊声影响,眼中也流露出一丝迷茫,不禁暗自思忖,难道真的是显灵了?
潘丰和周华浦在一旁,冷眼旁观着这一切。
潘丰嘴角微微上扬,露出一抹嘲讽的冷笑,轻声对周华浦说道:“哼,这明摆着是有人在背后搞鬼,这些人竟如此愚昧。”
周华普浅笑着摇头,示意潘丰别再说下去。
眼见着城外深山下聚集的百姓如潮水般越来越多,场面逐渐有些失控。
温以缇当机立断,大手一挥,高声下令:“所有人听令,立刻行动起来,在周围维持秩序,不得有丝毫懈怠!”
声音在人群上方回荡,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。
官差衙役们听闻命令,如临大敌,迅速分散开来,在人群周围形成一道人墙。
他们神情严肃,警惕地注视着四周,以防突发状况。
就在这时,一个身影在人群中奋力挤了过来,气喘吁吁,正是被孙同知的属下拉着的画师。
说来也巧,这画师来得竟如此迅速。
他身边的小厮紧紧跟着,手里提着的画具一应俱全。
孙同知眼尖,一眼就瞧见了他们。
他脑子一转,立刻吩咐手下:“快,搬几张椅子和桌子过来!”
手下人得令,迅速行动,不一会儿,桌椅便摆放整齐。
画师好不容易挤到近前,看到漫山遍野在冬日盛放的奇花,以及周围或跪拜或观望的人群,整个人都呆住了,连粗重的喘气声都瞬间停住。
他瞪大了眼睛,眼神中满是震撼与痴迷,许久,口中喃喃自语:“神迹,这绝对是神迹呀!”
说罢,他像是着了魔一般,急切地冲小厮喊道:“快,快准备!”
小厮赶忙放下画具,迅速摊开纸张,递上画笔。
画师一把抓过,迫不及待地开始构思构图,准备将眼前这震撼人心的一幕画下来。
邵玉书原本在一旁静静观察,见状也来了兴致。
他扭头对身边的小厮说道:“去,再准备一份画具,在那边桌子上摆好。”
小厮领命而去,很快便将一切准备妥当。邵玉书踱步过去,拿起毛笔,轻轻蘸墨,目光在花海与人潮间来回流转。
就在众人各怀心思之时,原本被张参政派去调查情况的人,一路小跑着匆匆赶了回来,手中小心翼翼地捧着几朵鲜花。
他跑得满脸通红,额头上豆大的汗珠滚落,呼吸急促得仿佛要把心肺都吐出来。
张参政看到来人,眼神立刻聚焦在那几朵鲜花上,表情瞬间变得凝重起来。
他伸手接过鲜花,仔细端详着,眉头越皱越紧,目光中透露出深深的疑惑与不安。
“温大人,你看。”张参政将鲜花递给温以缇,声音低沉,带着一丝忧虑。
温以缇接过认真观察了片刻,脸上的神情也逐渐变得严肃。她微微皱眉,眼神中满是不可置信,与张参政对视了一眼,两人从对方眼中都看到了同样的震惊与困惑。
“难道真是神迹降临,老天爷显灵了?”温以缇喃喃自语,声音中带着一丝颤抖。
“温大人,你可是朝廷命官,不可如此胡说!”一声厉喝从张参政身后响起。
众人循声望去,只见一位官员满脸不悦,眼神中透着浓浓的责备与不屑,直直地盯着温以缇。
“果然是女人,成不了大事,心里一点儿城府都没有,如此贸然开口,万一出了岔子,如何是好!”他微微抬起下巴,脸上带着一丝傲慢,似乎对温以缇刚刚的行为极为不满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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此言一出,她身后的胡大人和吴大人自然不乐意了。
胡大人浓眉一皱,眼中闪过一丝怒火,向前跨出一步,气势汹汹地瞪着那位出声指责的官员。
吴大人也不甘示弱,脸上满是愤慨之色,紧紧抿着嘴唇,眼神中透露出毫不掩饰的不满。
胡大人率先开口,语气中带着明显的质问:“你这话是什么意思?”